11月28日,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钱文忠回到家乡无锡,再次踏进东林书院。对很多无锡人来说,这座承载千年书香的地方不仅是一处古迹,更像一条文化脉络,把无锡人的精神、格局和气度一代一代传下来。这次“寻脉江南·品读无锡”文化之旅,既是一次走访,更像一次回到精神原点的对话。

活动由无锡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主办,无锡市图书馆承办。现场,钱文忠与古籍专家朱刚携手开讲,从东林书院一路谈到无锡博物院、无锡市图书馆、名人故居再到荡口古镇,谈建筑、谈园林,也谈里面的人和故事。文化不是抽象的,而是藏在一栋宅子、一座书楼、一条巷子的烟火气里。
在对谈中,钱文忠提到一句非常让人感同身受的话:“在无锡行走,其实不用埋首书堆,也能感受到书香气。”
这一点,大概所有无锡人都懂——无锡人骨子里对文化的尊重,不在嘴里,在生活里。
说到故居,就不得不提薛福成故居。作为清末*外交家、维新派代表人物,薛福成身上始终贯穿着“经世致用”的思想。他的藏书楼仿照宁波的天一阁建造,而更传奇的是——他在宁波任职期间又建了新的藏书楼,后来成了宁波图书馆的前身。不论走到哪里,他都把文化影响带过去,这就是“文脉”,也是“无锡劲儿”。
走进薛福成故居,*吸引人的不是建筑,而是生活痕迹。厅堂、书房、庭院,不只是摆样子,而是能让人想象出一家人如何在动荡年代仍心怀天下。他们读书不是只为科举,而是想着如何以所学改变时代。所以无锡历史中,那些读书人不是书生气,而是胸怀家国。
朱刚补充说,薛福成当年出使英法意比四国,回来后把见到的西方建筑理念也融入宅第建设,因此故居里既有江南园林的“隔水听音”,也有彩色玻璃、吊灯等西式元素。它不是跟风,而是融合,这恰好象征了晚清“西风东渐”背景下思想与文化交流的真实模样。
聊到无锡文化,就自然会提到荣氏家族。荣德生、荣宗敬兄弟不仅做企业,也做公益、做教育。从梅园免费对外开放,到修桥铺路,再到帮助创办11所学校,包括今天许多人耳熟能详的江南大学,他们把“经世致用”变成了脚踏实地的实践。
在钱文忠看来,薛氏、荣氏、唐氏等家族之所以能在近代崛起,并非偶然,而是因为无锡自明清以来就有深厚的文化根基。东林精神给了无锡人读书的方向,工商业成就让这种文化真正落地。
因此无锡人既文雅又务实,既讲精神也讲担当——这也是后来被概括为“锡商精神”的来源。
他说:“今天我们走过这些故居,看过这些园林,依然能感受到先辈们胸中的热血。”
确实如此。砖瓦会老,但文化不会老;庭院会安静,但精神不会沉睡。
无锡的园林故居,不是摆设,而是活的历史;而江南文脉,也不是抽象口号,而是一种把文化变成行动、把家国情怀融进生活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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